ABO/无生子/重修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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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8.

张海杏，张海客的妹妹，张家外家人，bate法师，和张海琪一样有着空间传送的能力，不过不如张海琪运用熟练。因为穷，多次想把跟吴邪有着一张脸的哥哥张海客押去领赏。

吴邪坐在餐桌前，被迫吃着张海杏用来招待他的干巴巴的面条，味觉上的折磨让他对眼前这个女人彻底地失去了好感。

“你在这里很安全，如果你愿意留下，我妹妹会遵照族长的意思好好照顾你，如果你不愿意留下，我们也不会拦你，不过这里是帝国之都，你的身份特殊，一旦你出了这个屋子，是死是活，与我们无关。”

留下？当然不。

吴邪看了张海杏一眼，对方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，让吴邪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说起来，这里是帝国之都，那岂不是之前黑瞎子和解雨臣下一步计划要来的地方？

解雨臣和黑瞎子两个人发现他和张起灵失踪后会采取什么行动？是继续前往帝国之都还是先找到失踪的两个人？吴邪猜想他们两人的意见不会一致，解雨臣的想法应该会倾向于后者，而黑瞎子估计会以主线为重，再加上他对张起灵的能力放心，前往帝国之都寻找霍家人的任务必定会被他放在首要。

吴邪已经能想象两个人争执起来的画面，黑瞎子看似处处迁就解雨臣，但正是这种把人宠到不可理喻的人，发狠起来才尤其可怕。想到这里，吴邪不由得为解雨臣的安危捏了把汗。

“我要离开。”吴邪把筷子搁下，端起一边的杯子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水。

张海杏玩弄着自己的指甲，没有什么反应，张海客只是看着他，像木头似的保持着原来的表情，也没有什么反应。

吴邪站起身来：“我现在就要走了。”

“这么急干什么？”张海客这一次把他按住，重新坐回椅子上。

吴邪马上警惕起来：“你不会反悔了吧？我不会留下来的。”

“别急着走，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。”张海客打趣地看着他，脸上露出一个风轻云淡的笑容，看起来人畜无害。吴邪顿时感到头皮发麻，他看着张海客，就像看着镜子中的另一个自己似的，那个“自己”长着一张和他一样的脸，能模仿他的一切，但却又不是他自己。

能有什么好聊的？聊他这些年顶着一张不是自己的脸怎么在江湖上兴风作浪吗？这种毁人声誉的冒牌货就该拖出去砍头。

吴邪在心里谩骂，无趣地摇头，拍下张海客搭在他肩上的手，说道：“我不想聊。”

“聊聊你的小哥？”张海客两手在下巴下交叠，歪头看向吴邪，眼里笑意明显，打趣地说道：“张家的现任族长，张起灵？”

吴邪不知道张海客打的什么主意，但当“你的小哥”这四个字从张海客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，不得不承认，他那“不想聊”的想法成功地被动摇了。

张海杏极不情愿地再次启动了空间传送，把张海客和吴邪两个人传送到了一片海域附近。

临近黄昏，海面被风吹过，泛起一层一层的海浪，露出海面的礁石被雪白的浪花扑打着，发出剧烈的撞击声，在辽远而广阔的天空下，飞鸟贴着海面划过，日影斜斜地落下，此处别有一番意境。

在雪镇和它周围冰天冻地的雪域呆久了，吴邪差点都忘记了现在还是秋天时分。

“这片海的水，穿越过帝国大陆最多的城市，汇集于此。”张海客盘腿坐在高高的岩石上，俯瞰眼下海浪滚滚的海平面。

吴邪坐在他的旁边，眯眼向远处眺望，远方闪着粼粼光波的海平面闪得他有些睁不开眼，他扭头看了一眼张海客，这个人从额头到下巴都和他一模一样，若不是有“假吴邪”的听闻在前，估计对方虚情假意地忽悠几句，吴邪都要怀疑他们会不会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。

但是现在，不是要讲张起灵的事情吗？为什么张海客把他带来这里。吴邪一面想着，一面摸了摸腿侧的法刃，这种时候，他的心情不禁紧张起来，有点后悔自己太掉以轻心了，万一张海客在这里杀了他，再抛尸大海，估计不会有人发现。

“你跟我们族长认识多久了？”张海客突然扭过头来问道，海风吹拂他额前的发丝，他的眼神中，眸子清凉，看似纯净无染，但垂眸眨眼间，那一起一落中，差隔不到半秒间却蕴藏着难以察觉的沧桑。

吴邪突然看清了，那是自己没有的，或许是单凭外表分辨出两人的区别之处。

“几天吧。”

四舍五入，几乎就是没有，但不知道为什么，这几天的经历却让吴邪觉得自己和张起灵已经认识了好久好久。现在想想，仅仅凭借着几天的交情，自己的某些想法还真是可笑幼稚。

“论年龄，我比族长还要长两岁。我被带到本家训练的时候，他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，当然我也是，不过张家人的十来岁，可不是普通人的十来岁，这个你应该知道。他拥有麒麟血，理所当然地被培育成了‘张起灵’，张家的每一代族长都叫‘张起灵’，拥有这个名字，也相当于背负上了张家的宿命。”

张海客缓缓地说着，一段陈年旧事在他的脑海中渐渐浮现，关于那时年少时期的冒险，还有那个人被一步一步推上神坛的全过程。

吴邪想起之前在张海客房间里看到的那本写满张家人名字的册子，突然明白为什么上面“张起灵”这三个字出现的频率如此之高。

吴邪没有插话，张海客继续说道：“族长虽然是张家的代表，但实际上，在帝国暗杀组织的九门代表中，历代张家代表始终都是张家外家，外家替本家做脏活，替帝国杀人灭口，完成暗杀任务，培育特种队伍，直到这一代，本家族长亲自回归，把这些杀戮和血腥都揽到了自己一个人身上。”

他把整个家族的宿命都背到了自己的背上，去完成千年前就被‘它’安排好的任务，试图以这样的方法拯救即将衰落的张家。

“这一点听着是不是觉得很惨？但这是宿命，不是谁害谁变成这样的。”张海客看向吴邪：“你马上也要面对自己的宿命了。”

“什么意思？”

“十多年前，吴家堂那场大火，你以为你凭什么活下来？”

“你是再次进行脱离计划的关键，张海琪在那场大火中把你转移出来，十多年来，族长接下吴老狗的委托，偷偷看着你长大，暗中保护你。不过太可惜了，你什么都不知道，他进入青铜门后，也把这些全忘记了。你跟着族长进入张家的时候，其实大家都知道你是假的张海客。”

“伪装这种东西，没有比张家人更擅长的。”张海客笑了笑，笑容里带着些许苦涩。

“不过族长不希望其他人参与这次的计划，所以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，他选择自己一个人去承受，但我不一样，我的诞生，是为了站在有利张家的一面。我假冒你，是为了迷惑敌人视线保全你，但万一这次的计划出现了意外，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们都推进去。”

原来他和张起灵的相遇不始于那场在树林中的意外。吴邪听到张海客说这些，脑子“嗡”地一下死机了，他无法一下子接受这巨大的信息量，但这些还没消化完，张海客又毫不客气地抛出重重一击。

“还有，你的家人，就葬在这片海域之中。”

他们的骨灰，或许随着水流漂泊，流淌过所有你生活过的地方，或许沉淀于海底，静静期待你有朝一日站在这里与他们感知。

一瞬间，如鲠在喉，吴邪说不出话来，巨大的悲伤涌上心头。种种细节在他脑中闪现出来，他突然有些明白过来，当他问起家人下落的时候，解雨臣为何停顿了好久才说话。

眼前的海面粼光闪闪，脑海中关于仇关于恨的情绪没有，反而是被“宿命”与“传承”这样的字眼填满了。

空气突然沉静下来，四周万籁俱寂。

吴邪坐在岩石上，面朝广阔的海，有些不知所措。

TBC